Chapter 9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-《烽烟满袖花满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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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是见屋里没人离它,窗台上的鸽子不耐烦的扇了扇翅膀,将窗棱上的灰吹进了窗子里。

    “麻烦……”刘昂嫌弃的瞥了鸽子一眼,“赏你了。”

    秦远一听这话,献媚的神色立刻爬上脸:“谢少帅!”他这样说着,欢喜往窗边去,伸手便把鸽子擒在了手中,虽说没有吃信鸽的习惯,但好歹是道打牙祭的荤菜啊。

    刘昂扬扬手,忽然又问:“你哥那儿有消息吗?”

    “诶……回少帅的话,今儿早上我哥来过信了,说是崇光,茂光,承光三舰确是跟刘瑾逆流进了西江口,刘瑾也已传令陆沧瀚撤回近海戍防。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变故吧?”

    “没再收到过信,该是没有变故的。”

    刘昂点点头:“可告诉‘老朋友’了?”

    “告诉了,这会儿该在路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刘昂笑着将镇纸拍在桌上,端起手边青花的茶盏,“他刘瑾不是喜欢管这陆地上的事吗?我这就让他尝尝什么‘赔了夫人又折兵’。”

    “少帅高明!”

    “行了,别在这儿拍马屁了。”刘昂挥挥手,示意秦远出去。秦远深深鞠了个躬,拎着鸽子刚转过身又定住了,就在方才说话间,他已麻溜的将鸽子脚爪上绑着的信筒拆了下来,这会儿攥在手里,想想带走也不合适,又转身回来递到刘昂面前。可刘昂并不接手,只是淡淡道:

    “你看吧,这次又写了什么?”

    秦远将字条展开,只念了一个“降”字便不敢再念,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渗出来。

    “念啊。”刘昂不耐烦的催促道。

    “降……”秦远将这个字重复了好多次,终于一咬牙连珠炮似的飞快读完了纸上的字:“降书已拟,你即不仁,休怪我不义。”

    从平静到愤怒的转变,刘昂只用了一秒钟时间,方才还在他手中的茶盏此刻已摔碎在秦远脚边,灼手的茶汤溅湿了他的裤腿……

    “滚出去!传令陆军第三师向龙门寨开火,立刻,马上!”

    暮鼓敲响,廖家大宅临水回旋的长廊里亮起廊灯,一路从正门蜿蜒过花厅直到膳厅前,灯光透过墙上嵌着的镂花窗子,将那精美的雕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林晚婧坐在餐桌前,李承泰在她身后沉默立着,警惕看着丫鬟们将桌上凉透的菜第三次端回后厨加热,便是他的这份警惕,令林晚婧有了些许的安慰。

    天色渐晚,廖凯却并未如期赴约,林晚婧终于坐不住了,站起身踱到门边向着他应该来的方向。

    “少夫人,他……可能不会来了。”

    林晚婧闻言,回身看着说话的李承泰,微蹙眉头希望得到答案,可是不等他开口,林晚盈却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她面前,失魂落魄的拉着她道:

    “姐,姐你帮帮我,帮帮我!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林晚婧见她七分魂丢了五分,全然没了昨天那副傲气,虽然还在气着,却依旧将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里,“别着急,跟我说说怎么了?”

    林晚盈似有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,纠结了片刻,不由分说拉起她便往厢房去。

    东厢照例是不允许外人进的,更别说是林晚婧,可如今林晚盈拉着她,守卫也不知该不该阻拦,便在这犹豫的空档,两个人已穿过门廊,直进了书房。

    书房中一片凌乱,廖凯躺在地上双眼紧闭,俨然已是奄奄一息,二姨太在他身边的地上跪坐着,呆呆看着廖凯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妈,他怎么样了?”林晚盈几步奔向母亲,却见她目光呆滞的转头向她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?!”林晚盈失控般擒住林熙蕊的双肩,哭喊道,“你不是说那只是消炎药吗?怎么会这样?!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妈,你是医生啊,你救过很多人的!拜托你救救他,救救他啊!”林晚盈的双臂摇的累了,缓缓垂下来,整个人也滑进了二姨太怀里,“妈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在一起,你救他好不好?你把他救了,我答应你再不见他了,再也不见了!求你了妈,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转折来的太快,林晚婧半天才反应过来,她将信将疑到廖凯身边,却见他眼眶铁青,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,刚要伸手去探他鼻息,李承泰却将她拦住了:

    “少夫人,您救不了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林晚婧疑惑看他,再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,多少明白了些:“是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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