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在那一瞬间,原隰忽然觉得,他们两个真的隔得很远。他离她……那么远。 “在想什么?”朝生看着镜子里心不在焉的原隰,疑惑地问道。 她目不转睛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,神情似乎柔和了不少——她是真的好奇他在想什么,居然一直皱着眉头。 朝生方才直直地坐着,乖乖让原隰给她梳头,也不乱动。现在实在是有些困了,慵懒地趴在梳妆台前。 她说,“你皱眉的样子不如笑的样子好看。”她的眼睛晶莹清澈,似是会说话一般。 仿佛只有在同原隰说话时,她才没有那般冷傲而漠然,而像是有了人气一般。 “……没什么,”原隰回过神来,轻笑一声道,“朝生笑的时候也很好看,为什么不多笑笑?” 无缘无故对着一个人笑,岂不是很傻吗,朝生想。“大约是因为……没什么让我笑的理由吧。” 原隰手中的动作一滞,一时间竟然有些难受。原来,神仙也活得不是那么开心。可他却有些心疼她,说不上来是为什么,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。至少,他不想她不开心。 原隰在从前,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扳着一张脸。他就算不笑,表情也不至于那么冰冷。他虽活得辛苦,但他见过比自己更苦的人。他深知世道艰难,众生皆苦。所以,只要他愿意,他的笑倒是很轻易,至于真心还是假意那就另当别论。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面对朝生,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笑。 就像他从前从一直都知道众生皆苦,却从未想过要普度众生。如今他自渡尚且难以办到,却想着要渡她,至少,让她开心。 “都说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你不爱笑却让我笑,岂不是不讲理?”原隰故意道。 朝生闻言也直起身来,“我长这么大,从来没有讲过理。我就是道理。” 原隰无奈,“你说这话,倒是像极了凡间的恶霸。” “恶霸?”朝生很不理解,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“一般恶霸在做坏事——诸如强抢良家妇女之类的时候,对方就会说‘你这么做还有天理吗’,恶霸就会一脸猖狂回复‘我就是天理’。你与恶霸的话颇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 朝生突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,但依旧不服气道:“你见过我这样一表人才的恶霸吗?” “谁说恶霸一定要满脸横肉、五大三粗、丑陋无盐?”原隰反问。 “我可没说,是你说的。”朝生得意地看着他,突然想到了什么,她趣味盎然道:“如果我是恶霸,那你岂不是被强抢的良家妇女?” 原隰闻言顿觉有些无语,这是一个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吗? 他有些不自在,觉得自己被调戏了。关键是始作俑者还丝毫没有察觉,依旧玩得起劲。 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。实则脸皮厚的很,原隰如是想起。 他不自然别过脸,轻咳几声,竟无从应答。无奈之下,也不知是不是鬼迷了心窍,竟然顺从且一脸无辜道:“不是良家妇女,是良家男子。” 被他这么一说,朝生倒是笑了,他这是承认了。看着原隰无可奈何的样子,她只觉得可爱。她知道,原隰这是让着他,否则凭他那毫不留情的嘴,恐怕要堵得她哑口无言。 朝生好笑地戳了戳镜子里原隰的脸,“你怎么这么有趣呀?你有毒吧!” 原隰却是心跳滞了一瞬,而后加快,仿佛朝生刚才戳的真的是他的脸。 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,心里却异常烦躁。来不及细思为何会烦躁,有一点他总是欣慰的——“你总算是笑了,看来让你笑也不是难事。” 这话若是被长明殿的其他人听去怕是要惊得合不上嘴,他们极少见朝生笑过,朝生可是六界闻名的冰山美人,人狠话不多,动手不动口。 朝生只觉得心头一暖,他只为了逗她开心。想到这里就有一种很莫名的情绪,有从前经历过的欢喜,却也有从没有感受过的那种被叫作“珍视”的情感。她无比珍视现在的他。 想到这里,朝生不禁浅笑。 果然有毒的东西更容易让人成瘾啊。大抵天下一切成瘾的事,都是不太好的吧。但是却让人沉迷。 原隰却不想在那个话题多做停留,他不想再被调戏。于是他转移话题道:“从前参加这种场面,是辛夷帮你梳头吗?” “从前的场面,都不是我的日子。所以能不去就不去,实在要去,也无须梳头绾发。” “那……如果你没遇到我,今天的日子,你这头发怎么办?”原隰问。 第(2/3)页